一、
如果2008年鳥巢、水立方代表了今天建筑閃現的榮耀和光輝,而汶川、北川大批倒塌的房子則流露了在偏遠山區建筑的局限和悲哀。在那里,建筑成為兇手,成為掩埋人們生命的廢墟。
2008年,我們遭遇了雪災、地震、金融海嘯和毒牛奶,我們也看到彼此被奧運的火焰瞬間映照的面孔和這些面孔匯集成關于這個國家的又一印象。2008年,的確充斥了大歷史的命運氛圍。而對于命運,我們只能后知后覺,這是我們無法改變的做為人的局限。我們只能身處認識這座“廬山”之中,也只能糾結于今日的事象之內,畢竟誰于此時,知道2008對于歷史或者世界究竟意味著什么?
二、
不知道其實是最根本的,而知道的不是已經發生了的,或者根本就是事物的表皮和面具。至于事物本身是什么,我們可能還是不知道。
比如說我們知道在近年中,中國每天新建房屋面積占到全球總量的50%左右,這個數字讓人們興奮。它意味著太多的機會?!它意味著建筑史一次極大的繁榮?!或者,它已經揭示了一種瘋狂和不可延續?!我想,我們對此知道的還是太局限!
三、
三十年前,中國改革開放起初的時候,我們開始認同一種方法,就是當我們評價認識事物的時候,不再只是縱的去比,與過去比,而是橫向去比,與別的人、別的國家、別的文明比。我們的書籍開始注明在我國發生某歷史事件時,西歐人在干什么,印度人在干什么,F在回想,正是當年這目光邁出的一步,正是目光的勇敢,支持了我們思維的開放。這與今天一些人借口國情如何,回避真正的比較與學習,是兩種迥然不同的取舍和選擇態度。
四、
我們還“知道”一些事情。比如,我們正處在人類歷史上最宏偉浩蕩的城市化之中,未來十多年,據說還有幾億人將進入城市。
我們還知道,在世界范圍內,20座污染最嚴重的城市中,我國竟有16個城市忝列其中,而中國未來的資源消耗的數字則可能超過世界上任何其他國家…
但我們真的知道嗎所有這些對于中國,對于全球,對于明天將意味著什么,帶來什么影響嗎?
有一首著名的歌曲唱道:“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明天是個好日子,打開了家門咱迎春風…趕上了盛世咱享太平!” (注①)
這就是我們社會現在普遍的狀態和心態吧。
五、
我們不妨勇敢地問下去:
我們的城市真的比較了和學習了別的城市會是今天的樣子嗎?
引入明星和大牌設計師就意味著建筑學的風云中心在中國了嗎?我們已經是國際設計對話的一個有力的對話方嗎?
事實上,我們的設計學更多留心的是外國設計的外表和立面。我們的設計之美往往在效果圖上,設計追求成為盛世的華服而不是濟世和解決問題的工具。我們缺乏真正思想和與事情較勁的人物。而更為制約的問題還出在支持設計學發展的工業體系上,包括施工、工藝、材料、設備等等都與先進國家差距仍然極大。而我們教育的“精、氣、神”顯得更象是摻水、漏氣而不是相反。
三十年間,我們的確戰略性地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細下去看,粗放和庸俗也充斥在我們設計學的周遭。
六、
外國是中國的鏡子,而我們在鏡子里看到無非又還是自己。
幾年間,沙漠城市迪拜一時名噪,那種膽大氣豪的手筆對上了許多中國牛人的脾氣,酋長的事業在中土準備追隨跟風的不在少數。雖然酋長本人說得明白,要做第一,第二永遠不被記。
大丈夫當如是哉!相比酋長的氣魄豪華,沒落英帝國的查爾斯王子相形見拙,國內知道龐德伯里計劃(注②)的恐怕僅廖廖之人,龐德伯里進行的是傳統而環保居住的實驗,它推崇低科技、回歸傳統、主張健康的生活和社區溝通,其意義在中國其實不言而喻,可惜的是在我們這里偏偏鮮有回響!
不比不學不行,與誰比,向誰學,包括學什么確也需要推敲斟酌才行。
七、
2008年,我們更清楚地認識設計的問題就是文明、文化的問題本身。設計的問題往往在狹義的設計之外,而對設計問題的解決也因此無法著力于設計的內部。
三十年的進步使三十年都沒進步的東西看起來更牢不可摧,更天經地義了,這似乎就是我們要進步下去的最大困難了。
2008.9 羊城
參考文獻:
注①:歌曲《好日子》.[Z].
注②:龐德伯里計劃:英國查爾斯王子在龐德伯里鎮(Poundbury,位于英格蘭西蘭部的多塞特地區,屬于英國王室直轄領地)進行的傳統而環保居住方式的實驗。 龐德伯里的意義不僅僅在于它是一種環保、健康的生活方式。 但龐德伯里并非一種高科技實驗,而是一種低科技實驗。這實驗靠的是回歸傳統這一根本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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