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我不算短也不算很長的繪畫足跡,在含“7”的年份里,似乎都有我放飛畫家夢想的點滴記憶,它雖然很平淡卻又無法從記憶的深處抹去。
1977年,國家恢復高考制度的喜訊像一股暖流激蕩著我心存已久的畫家夢。
那年,我在陜西西部一個偏避貧窮的山村小學當民辦教師,帶著二個班級的語文、數學、美術等課程,還肩負著五年級畢業班的班主任工作。那時候村子里沒有通電,寒冷的冬天也是用燃燒廢木塊取暖。在繁忙的教學和班務工作之余,我每天晚上就在光線昏暗、油臭味刺鼻的煤油燈下做習題、畫素描、畫速寫。盡管當時生活條件很艱苦,我還是依然堅持著、不懈的努力著,感覺很愜意很快樂也很充實。因為,我心中擁有著美好的夢想。終于在第二年,我以本縣專業第一名的成績被陜西省鳳翔師范學校美術專業錄取。雖然說這只是圓了我一個小小的畫家夢,但當時那種激動的心情是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它畢竟是我一年來努力的結果,也是我美好夢想的開始。
時至今日,我依然懷念山村小學那5平米大小的辦公室兼臥室的小小空間。因為在那里,我曾經心存夢想、追趕夢想也實現了夢想;我更難忘1977年,正是那一年,國家恢復高考制度的和煦春風吹遍了祖國的大江南北,給我和數以萬計的青年插上了實現夢想的翅膀,改變了人生的軌跡。
1987年,已經是陜西省美術家協會會員的我,不僅已有數十幅版面作品在《中國青年報》、《美術教育》雜志、《陜西日報》、《西安晚報》等報刊發表并在省市美展獲獎,而且在這一年,我倉促上陣,跑步搭上了一趟美術高考的“末班車”(年齡已超過當時的招生規定,偷偷改小了戶籍上的年齡)。也許是多年來一直在堅持版畫創作藝術感覺沒有遲鈍的緣故吧,盡管是“臨時抱佛腳”,卻幸運地被西安美術學院師范系錄取,使我有幸在著名水彩畫家彭如華、張之武老師的親授下學習水彩畫,是他們深深地影響了我的成長和藝術人生,奠定了我藝術發展的新起點。
1997年,已經是中國版畫家協會會員和陜西省美術家協會版畫藝委會委員并出版了個人版畫作品集的我,一幅即興水彩作品《北方的雪之二》,成為中國美術家協會在京主辦的97中國青年水彩畫展中陜西省唯一的入選作品。作品的入選和收藏,無疑激發了我強烈地水彩興趣,凝聚了我濃厚的水彩情結。我這個既搞版畫也畫水彩畫的兩棲畫家,從這一年開始,漸漸將水彩畫作為我的專業主攻方向。多年來,我在水與彩的揮灑中默默地鉆研和探索,盡情地享受著水彩畫的無窮魅力和快樂。
我難忘那一年,感謝那次畫展,我更忘不了在風雪郊野中漫步大自然給予我創作靈感的饋贈。
2007年,我作為高級美術人才已經被引進到南方的一所高校任教。這一年,經過我們夫妻倆的奔波勞累,裝修好了新居。最令我愜意的是,擁有了一間屬于我自己的明亮寬敞的畫室,它是我三十年來一直夢寐以求的小天地。在這個屬于自己的小空間里,可以盡情地展現自我,享受藝術,品味快樂,再圓更為美好的夢想。在這一年的尾巴上,更是喜事連連:一幅水彩畫獲“魯藝杯”全國師范院校教師美術作品展覽優秀獎;二幅水彩畫在國內唯一的專業學術期刊《中國水彩》雜志封三發表;傾注了我多年來水彩藝術實踐與思考的《當代中國水彩藝術的誤區微探》一文,獲得了中央美術學院《美術研究》雜志社主辦的2007中國當代藝術與批評理論研討會優秀論文獎,成為安徽省唯一的獲獎論文。
不經意間地回望和凝視,在含“7”的年份里,留下了我深深淺淺的一些足跡,定格了一些漸漸褪色的記憶。也許這份記憶并不是那么鮮艷耀眼,可能還很平淡。然而,生命的意義和價值,或許就蘊含在那平平淡淡之中。
回憶是曾經播種的舊歷,回憶是塵封的古老畫面。回憶或許會成為未來續航的翅膀。